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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/07/30
《高山遊民+弄青春》 映後座談


▋活動日期:07/06 (六) 19:00

▋映後座談:王安民、葉家辰 導演

 

 

✦ 兩位導演為什麼當時會想拍這支影片?

 

王:我在2021年和一群朋友要去爬雪山,爬山前要訂餐,到了山莊就遇到被攝者阿共。我曾經在監獄當過替代役,當時看到阿共煮完飯在旁邊的山坡抽煙,口袋露出一半的黃長壽,我就在想:他會不會是更生人?就問他是不是坐過牢,他嚇一跳說:你怎麼知道!

 

從那時候開始簡短的對話,我就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,開始有想要拍攝的起心動念。第二次上山,找了攝影師和其他朋友,開始正式拍攝。

 

葉:和祥傑的相遇不算太特別,我一直都有在拍攝廟會,一開始先認識其他人,他帶我走進模型廟會的世界。不諱言地說,一開始是模型廟會吸引了我,慢慢地參加模型廟會活動,在活動現場認識祥傑。在那個群體當中,他是一個很有領袖魅力的人,慢慢加了臉書、開始聊天,想要走入他的世界。

 

 

✦ 對兩位導演來說,你們認為自己的被攝者好拍嗎?

 

王:我相信在場有紀錄片拍攝經驗的人,應該都不會覺得你的被攝者是好拍的吧!老實說沒有好拍這件事。人和人相處本來就是不容易的事,更何況要拿著一台攝影機,長時間在他身邊拍攝。我會把這解釋成「戀愛關係」,太靠近會讓對方喘不過氣,太遠的話又什麼都拍不到。要和被攝者維持平穩的關係,是拍紀錄片最微妙的地方,也是我每次看別人的紀錄片作品,會看別人如何經營紀錄片之外的功夫在哪裡。

 

葉:我一開始接近祥傑時,雖然他會自稱自己是會唸書的8+9,但我沒有很把他放在那個框架之中。這是我第一次拍攝未成年青年,有滿多障礙,他們對於自己的生活掌控度相較於成年人是低的。在和他建立熟悉的關係中,已經感受到他釋出很大的善意了,但還是有些挫折。最大的挑戰不是和他或他的朋友相處,比較難的是,要在一定的時間內捕捉到可以製作短片的素材。

 

觀眾:一開始怎麼會知道模型廟會?玩模型廟會少年和廟會少年有什麼不一樣,和他們相處時會不會遇到什麼困難?

 

葉:我連續好幾年會參加社子島的「夜弄土地公」,認識了18、19歲的宮主,那時候跟著拍了好幾年,甚至有上他們的卡車到處拍攝,變得比較熟。有一次,他給我看他的作品,才知道有這個社群。後來才知道很多廟會少年有接觸模型廟會,主要分成兩派,一派是砸錢派,一派是手作派,互相覺得對方很遜。我還有因為社子島的社群去到南投,看到一個沒看過的世界。

 

他們的重疊度比想像中高很多,很多廟會少年未來的夢想是收神明、旗子等廟會會用到的東西,對他們來說是榮耀,會以此為榮。在國高中年紀,因為沒有財力收藏這些物品,所以轉而收藏模型廟會的物品。這個社群文化大概從10年前開始,現在發展的蠻好的。

 

 

✦ 兩位導演拍完這部紀錄片,個人有什麼樣的收穫,以後的計畫是什麼?

 

王:我在阿共身上花了三年多的時間,如果講自身成長改變的話,《高山遊民》是我的第一支長片(目前大家看的是短版的)。那個改變在於,我好像從新手村出來,去打一個打魔王。阿共是個不好親近的人,非常難搞、不好拍,花很多時間盤撋(puânn-nuá)。不像劇情片可以營造很多想像的泡泡,紀錄片是周遭的人事物、金錢、工作人員、故事怎麼排列都是真實的現場。

 

我覺得我變強很多,回過頭看阿共這個人,我很感謝他這麼不配合,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興趣,讓我從新手村變成身上裝備多一點的俠客。

 

葉:這次帶給我最大的是挫折吧!我以前認為我好像滿適合紀錄片,如果我的被攝者拉著我往河裡面跳的話,我也會跟著一起跳的性格。

 

考量人物本身的厚度和魅力,這部片需要的是前期縝密的規劃。在短短的時間內,也需要想著這部片完成之後要往哪個方向走,這份挫折其實也很充實的收穫。開始學著在拍攝之前要開很多條路。我希望還能繼續拍下去,未來能有再完整一點的版本和大家見面,現階段覺得還沒有準備好。

 

 

✦ 在高山和平地拍攝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?

 

攝影俊逸:我們不是有充足資源的團隊,上山的基本裝備、攝影器材都是我們用自己的體力扛上去的,沒有額外的資源請揹工。要在山上一次待三天,對體力也是蠻大的考驗。

 

 

✦ 《弄青春》中有一段模型廟會的動畫,當初是如何構思的?

 

葉:那段是在剪接期,才慢慢想到要怎麼把這部片組起來。一開始在想模型廟會,就覺得很適合逐格動畫。但因為經費及各面向考量,一直沒做。後來在剪接台上省思,為什麼要拍攝這個題目的時候,我感覺最一開始被祥傑吸引的原因是「夢想中的世界」。如果我可以表現出他現在手上的模型就是未來夢想的話,更能夠傳達他理想的樣子,所以開始花很多時間討論動畫要怎麼做。

 

在拍攝的時候,祥傑和他的朋友也有在攝影棚參與動畫拍攝,,非常克難辛苦。影片裡看到會動的轎子,那都是他們拿著甩我們拍下來,用特效去做。在這製作期中,滿喜歡和被攝者一起共創出這些畫面的過程。

 

✦ 《高山遊民》的片名中,為什麼會選用「遊民」這個詞?

 

王:發展初期,原本叫做「高山流浪漢」,流浪漢比較像是一個居無定所、生活有困難的狀態,但我的被攝者不是;遊民比較像是自我選擇生活的價值和方式,也比較詩意。

 

✦ 兩位導演在培訓課程和監製老師學到什麼?

 

葉:滿喜歡施佑倫老師採取的教學方式,我們每次碰面,我都會把我的煩惱和他說。他不是一個針對問題、解決問題的老師,我好像也不是要得到解決問題的答案。取而代之的是,他會丟片子給我看,和我分享別的故事。這是一個很好的方法,無形中累積很多經驗和視野。

 

王:在場觀眾剛剛看到的短版,對我來講挑戰性更大,當初我們遇到阿共,知道他非常能說、非常能拍,當時是以長片的思維來拍攝,拍了好幾T的素材。大家可以想像打開串流媒體,有很多影集電影,不知道該選哪一個,就是這種選擇的困難。

 

拍攝紀錄片時導演和被攝者很靠近的話,會看不清楚故事的輪廓,看不到輪廓時,剪輯會沒有思路,像是矇著眼睛把想要講的故事先剪出來。我的監製老師洪淳修導演會說:這條故事不要、那條故事不要。過程中有很大的拉扯,但也是創作的趣味,包含了不捨、遺憾,看到成品是很快樂的。

 

✦ 兩部作品未來可以觀看的機會?

 

葉:拍到要結束時才會知道,目前沒有規劃。

 

王:因為資金有限, 《高山遊民》會先以競賽的方式投件,目前有和國藝會申請映演計畫,如果有成功申請,希望能巡迴映演。短版的時間長度不夠,忍痛割捨了一些片段(像是阿共曾經坐過牢),長片的素材更赤裸、生猛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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