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參加由桃園市文化局辦理的紀錄片培訓工作營,從一開始知道這個資訊,開始發想,努力寫企劃投稿,後來知道高達六十件參加,覺得機會渺茫,而公告初審時,我就在我的紀錄對象嚴仔的家,跟他一起倒數放榜,他原本有點興奮,知道通過那刻,我跟他心情都蠻複雜,一方面是過了很開心,代表我寫的故事、跟他這個人是有吸引力的,另一方面是,我們都明白接下來的日子,我們之間將進入一種之前沒有過的模式,而這個模式會怎麼運行,我們都不知道,他的態度也開始轉變成有點逃避,覺得自己沒什麼好拍的,開始勸我要不要換題目,但我很清楚如果不是拍他,我寧可不拍。
一週後馬上就開始上課,第一天就知道這屆時程非常趕,總共培訓加拍攝與後製,只為期短短四個月,而且不光是只有拍攝我們原本提案的主題,第一個月還需要先去指定地點,「中壢忠貞市場」去拍攝完成第一個作業,片長八分鐘內,從田野調查,尋找題目與對象,鎖定後開始交涉,取得同意後拍攝;雖然我受過兩年學院以及一年多自由接案的影像訓練,也在畢業製作時拍攝自己原生家庭的紀錄片,但像這次這樣,整個過程需要全部自己探索與行動,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,這對我來說,很沒安全感,挑戰確實頗大,但都已經參加了,就沒有後退的理由,或許這就是向前邁進的機會吧;製作期間,從完全不認識對象體到開始跟他們熟識,聆聽他們的生命故事,到最後完成一支屬於他們跟我一起的片子,經歷了很多階段,而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,敘述自己想傳達,卻又讓觀眾想看的內容,著實是傷透腦筋,好在最後的成品,我自己與對象體都還算滿意,我覺得這就夠了。
之後正式開始原本的企劃題目,又是一場全新開始。原本自己預想的方向,除了初衷與核心外,都需要不斷與老師們討論辯證與思索調整方向,而我自己對於去上課的心態,也是不斷在轉變,從一開始覺得真的做對了決定,來對地方可以學習到很多,每週都很期待,到開始不想面對要一直產出進度,後來更開始懷疑老師口中說的那些話,很多觀念與我的想法大相徑庭,問自己什麼才是紀錄片?因為此時已經跟我本來對紀錄片的認知產生頗大差距,也不斷問自己為什麼要來參加?老師給的方式與方向,不見得是我喜歡或我想去的地方,那我該如何搞?我要完全堅持自我?還是要如何吸取多方意見,綜合成自己的方式觀念?而這樣會不會四不像呢?一個問題、兩個問題、十個問題,愈來愈多問題在我腦子裡思索,甚至懷疑,會不會我根本不喜歡也不適合拍紀錄片?
另一方面,與我的紀錄對象間過度熟識,又是一個讓我很頭痛的問題,但隨著時間推移,我們也磨合出一種互重互助卻仍舊白爛的方式,這也成了後來作品中很重要的部分,慢慢地,我不再像剛開始那麼焦慮,也漸漸能夠順應這一切的發生,去紀錄下這段當下,因為“拍攝紀錄片”這件事的介入發生的變化,而他的態度也從原本非常不自在,到後來比較能夠不那麼拘束;後期剪接時,又是另一場痛苦的開端,如何在很多素材中擷取出真正往同一個方向走的場次與細節,一開始會想得很多,後來聽了沈可尚說「很多時候,我一次可能拍了6個小時,但是我記憶力不好,回去以後我好像只記得一小段,通常那一小段最深刻的,很大的機率會是最後放到片子裡面的。」我發現確實如此,整個拍攝過程大概兩個月左右,但是腦子會自動幫我們留下最深刻的那些記憶,不論是快樂、痛苦、糾結、平凡、或是觸動,依照這個方式抓出來後,就找到一條蠻可行的脈絡,走到最後剩下如何串起整個故事,這最終的課題,通常也是需要最誠實面對自己的部分了。
這趟旅程,更深刻體會到「自由創作的可貴。」除了拍攝死黨的初衷不變之外,幾乎所有一切,都跟原本預設的截然不同,真正學習到的,很多時候並不來自課堂本身,而是那些心靈對撞後,產出或許沮喪、或許傷痕、或許快樂的一地碎渣,拼湊成了最終的成果。
大家看完是不是更瞭解紀錄片創作的心路歷程呢?
最新年度的作品即將在11/28-11/29辦理成果發表會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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